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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章 情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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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章 情書

我有喜歡的人,一片丹心。.

星期五下課後, 如月時雨特地晚出來了一段時間。

平時在放學後,並盛高中對校內情況查得不嚴,大多是因為沒有學生會喜歡留在學校裏。

這就讓如月時雨這一類奇葩鉆了空子。

他坐在學校教學樓的屋頂上看著學生三五成群地離開, 太陽漸漸西下, 嘈雜聲音減弱, 夕陽漫入校園。

辦公室的燈接二連三地關上,最後只剩下數學辦公室。

今天剛考完小測, 想來數學組還在加班批作業,不想帶回家。

如月時雨站起來, 踩著欄桿慢慢地走著, 最後走到數學組的正上方, 自由地墜落。

五條悟剛穿上西裝外套, 心有靈犀地擡眸,恰好看到少年卷著秋葉一閃而過的身影,不做聲地挑了挑眉。

數學組組長掛掉電話, 看向新來的人氣教師:“五條老師, 數學組要去喝一杯, 您來嗎?”

“不了。”五條悟淺笑著將領帶松了松,“我未來的對象還在等, 就不一起了。幾位單身去聚吧。”

幾位教師聽到了心碎的聲音。

如月時雨站在校門口等待青年下班,閑得沒事掄著書包感受離心力,視野中閃過一抹粉紅。

隨著他晃動書包,那一抹陌生的粉紅色愈加紮眼。

櫻花似的粉紅。

等會,粉紅?

如月時雨停下動作, 抱住差點被甩飛的書包。這才看到夾在書包裏的粉紅色信封。

難怪放學的時候大家看他的眼神那麽詭異。

“反正又是紗夜姐吧。”如月時雨無奈地嘆氣, 抽出粉紅色信封打開, 自言自語道, “上次就是她搞得我被全班同學誤會,後來還用同款信紙給焰君寫了決鬥書,搞得大家以為是什麽血紅三角戀。”

“雖然確實是血紅,字面意義上的。”他一邊好笑地嘀咕,一邊展開信,“看看這次紗夜姐又寫了些什麽——”

【致如月君,你好。哈哈,好尷尬,但給你寫信比我想象中的要緊張。我不知道你對我還有沒有印象。當年初中的時候,我們在米花街——】

等會。

如月時雨唰唰地翻到最後一段。

【這份心意,還是想傳達給你。】

【我有些話想要親口對你說。】

【明天下午五點,我在學校後花園等你。】

明天?如月時雨回憶了一下時間安排。

明天他要和五條悟去廟會,下午五點趕不回來。

說來她為什麽要叫他出……如月時雨往回翻了一頁,瞳孔逐漸渙散。

等會兒,這不會是貨真價實的情書吧?

他又一次翻到最後一頁,看到名字「山田武人」[1]。

結果是個男生?!

米花街?是誰來著。

他初三的時候好像和自家守護者們一起去那邊辦過事情。

五條悟從背後冒出來:“你在看什麽?”

“哇啊!”如月時雨驚得一跳,唰地把情書塞進書包裏,瘋狂搖頭,“沒看什麽啊!”

五條悟挑眉,伸手要取他的包,少年匆匆後退一步,把包背到了身後。

對峙。

“好啊。”五條悟站直,雙手抱臂道,“你學會瞞我事情了。”

“不是……我……”如月時雨視線左右搖擺,須臾才道,“我能處理好。”

五條悟聲音沈下來:“處理好什麽?”

如月時雨和對方相視片刻,率先嘆了口氣:“大概是——情書。”

“給我看看。”五條悟伸出手,嗤笑道,“讓我看看是誰膽子這麽肥,早戀還敢把手伸到你這裏來。”

如月時雨緊了緊書包背帶,他就知道會這樣!

他支吾一下,說:“也說不好,萬一是想和我單挑?”

“哈。”五條悟冷笑,“用粉紅色的信紙?”

“顏色又不影響內容,之前紗夜姐也用過粉紅……”如月時雨說著蹙眉,“您都看到了!”

“嗯哼。”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的六眼,“我就是想看看你說不說實話。”

“您怎麽能考驗我!”如月時雨擡腳,不輕不重地踢了一下對方的小腿,被五條悟笑著擡腿擋下。

“放心吧,我無所謂誰給你寫情書。”五條悟好笑地牽起對方的手往家走,底氣十足地說,“反正你是我的。”

如月時雨一哽,但看著對方的側顏,還是默默地勾起嘴角。

自信滿滿的樣子怪帥氣的。

五條悟轉過頭,單手托著自己的下巴,燦爛地笑起來:“畢竟長這麽帥的可不多見,我一點壓力都沒有。”

……

哎。

五條悟擡起手要彈對方腦門:“你個小東西,嘆什麽氣。”

“您沒有數嗎?”如月時雨輕輕下蹲躲開對方的彈指,要抽出手逃走又被青年摟著腰拽回去。

左手上下交疊著親昵相握,也不影響他們右手不斷地過招。

最終還是五條悟犯規,左手撓他側腰,把人癢得笑起來,差點失手燒了並盛一條街才作罷。

晚上。

如月時雨收到一個短信,就說著要出門買零食就跑走了。

五條悟站在窗臺叼著棒棒糖,朝著向他大揮手的少年擡手示意。直到如月時雨的背影隱於街道才拿出手機。

他撥通電話,也不客套兩句,張口就問道:“山田武人是不是你班的?”

“你別說得這麽怪,我不是班主任。”夏油傑擡手拒絕美美子拿來的巧克力蛋糕,示意自己在打電話,“但確實是有這麽一號人,是釘崎野薔薇那個班的班長。人氣還不錯,是棒球部的主力隊員。”

五條悟抿了抿嘴:“你倒是清楚。”

“你有什麽毛病。”夏油傑聽著對方酸溜溜的語氣,感覺腦殼疼,“有事直說如何。”

“那混賬給我家時雨寫情書。”五條悟懨懨地撐著下巴,“你說學校裏突然少一個人,應該也沒人會發現吧?”

“你清醒一點,一個班才幾個人,瞎子都能發現。”夏油傑揉揉發脹的太陽穴,憑什麽他要給這人做戀愛咨詢,“再說了,時雨人氣很高的。”

“都殺了吧。”

“餵。”

片刻後,夏油傑嘆了口氣,說:“相信時雨吧,他對你一片丹心。不然依你這性格,誰忍得了。”

“我不是不信他,我就是不高興,我就是吃醋。不是,你等會。”五條悟不高興道,“我性格怎麽了?”

夏油傑冷嘲熱諷:“你不知道?去問問歌姬?”

“她嘴裏我倆一樣好吧。”

“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,我比你好太多了。”

“出來,我們聊聊。”

“我可懶得和你打。掛了。”

五條悟揚聲喚住對方:“哎,等會。”

夏油傑又一次把手機貼回耳邊:“又幹什麽。”

五條悟危險地壓低聲音:“是不是你跟時雨說,讓他強取豪奪?”

“……”

“哢噠。嘟——嘟——”

“夏油傑!”

山田武人緊張地坐在書桌前,嘆氣著趴到課本上。

學不進去。他想。

他和如月時雨是中學同學,也是隔壁班。

如月時雨周圍總是有和泉紗夜和五十嵐焰鎮著,想接近聊上兩句都不容易,偏偏處於風眼中的人絲毫不自知。

大家便稱和泉紗夜和五十嵐焰為雷神和風神,指代雙神坐鎮驅邪。

如月時雨在那兩個人面前看起來很是活潑。但有些時候也會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角看書,任由那兩個人鬧來鬧去。

挺不可思議的氛圍。

但他也就是因為少年長得實在是白凈,才多看了幾眼。

本來,也僅此而已。

直到初三的某一天,他在米花街[2]上補習班,回家的路上,旁邊的卡車和貨車相撞,火焰在瞬息之間燃燒起來。

沈重的貨物飛起,影子恰好遮住了他的頭部。

一個踩著滑板的小學生風一樣掠過去,急剎,朝他高喝道:“危險!”

要死!

山田武人嚇得後仰摔坐到地上,閉上眼睛,再一睜開,看到貨物被一刀斬成兩半。而擋在他眼前的少年,風衣下擺在火風中揚起,手裏的長刀散發著凜然的銀光。

少年無聲地看向貨車的方向挽了個刀花,手腕向下一振,米花街開始落下狐貍雨,大雨傾盆,很快就熄滅了貨車上的火苗。

如月時雨將刀收回去,又不知以什麽戲法將其藏了起來,確認雙方司機無傷大雅地跑出來,這才轉回身朝他伸出素白的手。

雨水順著他的手指墜下。

“你沒事吧?”

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交談。

如月時雨將他拉起來,他好像摸到了對方手上的薄繭,根本不是握筆的地方。但如月時雨很快就把手抽了回去,一點情面沒留。

那個小學生急匆匆地跑過來,說:“你們沒事吧?!”

山田武人搖搖頭,回答說:“沒事。”

“太好了……不過,好奇怪的雨啊。”小孩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。他對細節總是敏感,狐疑地看向如月時雨,“天氣預報說今天的降水概率是10%。”

“10%也是概率。”如月時雨笑說,“只要是「有可能性」,那就不奇怪。”

小孩一臉的糾結,顯然是在分辨少年到底有沒有這樣反科學的能力。

“哥哥。”小孩眼神嚴肅,聲線也壓下來,“在大街上攜帶開刃的太刀是不可以的。”

如月時雨無辜地張開雙手,手無寸鐵:“我哪有。”

小孩掃視如月時雨,可少年確實是什麽都沒帶,那地上這鋒利的切面又不好解釋。

再者,他看到了。

若非親眼看到少年舉刀而立的姿勢,他不會相信以對方纖細的手腕,能夠切斷那麽大的、高速飛去的貨物。

不對勁。不管對方是什麽情況,這一切都不對勁。

小孩本還想說些什麽,如月時雨蹲下來與他視線持平,金色的眸子卻無機質地閃著光,打斷他說:“你倒是不像個普通的孩子。”

小孩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縮,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人,臉色都白了去。

如月時雨仗著超直感簡直無法無天,小孩都不願意放過。

他擡手給對方擋住一點雨水,輕聲道:“你也有秘密,不是嗎?”

如月時雨的本意是讓對方不要深究,可在小孩聽起來,就是十足的威脅了。

“你——”

“柯南君!”頭發上頂著一座小山丘的漂亮女高中生跑過來,“不要亂跑啊!很危險的!”

名為柯南的孩子肉眼可見地慌了,像是怕少女被卷入什麽黑暗中,急忙喝道:“別過來!蘭姐姐!危險!”

“你在說什麽!”少女還是過來了,心有餘悸地抱住小孩,呵斥道,“明知道危險還要往這裏跑!”

柯南非常明顯地動搖,慌張地推開她:“蘭!”

可他再一回頭,如月時雨已經沒了蹤影。

他這才軟下聲線,乖巧又天真地示弱道:“蘭、姐姐……對不起。”

“真是的。你先回去吧,別感冒了。”女生沒有和小孩計較,站起來說,“我已經報過警了,救護車也叫了。雖然沒有傷亡,我還是在這裏等一會比較好。”

“我、我要和蘭姐姐一起!”

女生無奈地笑道:“真是的……”

山田武人也沒發現如月時雨是什麽時候離開的,又往哪邊去了。

但他沒太在意,因為在學校還能見到。

只是心臟這才撲通撲通地亂跳著。

回到學校,他見到如月時雨本要說這件事情,奈何少年遠遠地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。

如月時雨嘴巴嚴得很,他怎麽追問,少年都能把話題完美地岔開,自然到山田武人都懷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。

此後,視線就一直粘在少年身上,再也移不開了。

本想之後再說這份感情,結果少年因病休息了近三個月。

自私的感情發酵,他決心要表白。

“咚、咚。”

山田武人坐起來,看向窗戶的方向。

秋風伴著梧桐葉灌入房內,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窗外天臺,慢慢起身的如月時雨。

山田武人不可思議道:“這、可是十樓?”

“噓。”如月時雨還是如之前一樣,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。

“你的信我讀過了。”少年開門見山,“我明天下午沒有時間,你又沒有留下聯系方式,我就直接過來了。”

“怎麽找到的……”

“秘密。”如月時雨嘆笑道,“你有什麽話可以現在講。”

他會被拒絕。山田武人有這麽一種直覺。

如月時雨特地來,就是給他一個面子,不想讓他留有遺憾。

所以才讓他把話說出來,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拒絕。

立刻兩清。

山田武人不甘心地咬了咬牙,問對方道:“你有喜歡的人?”

如月時雨坦誠道:“是。”

“我有喜歡的人。”如月時雨眼神柔和下來,“一片丹心。”

一點踟躇都沒有。

安安靜靜的,山田武人看著對方。

他問:“是誰?”

如月時雨一如既往地做了一個噓的動作。

“你全是秘密。”山田武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“算了。”

“我很喜歡你。”他看向如月時雨金色的眸子,說,“我會加油忘記這段感情。”

“反正,我想說的信上也寫差不多了。”他撓了撓自己的寸頭,又嚴肅地對少年說,“謝謝你。我一直欠著你這一句。”

他又說了一會兒,如月時雨靠在陽臺的欄桿上認真地聽著。

“之前也好,今天也好,真的謝謝你。”山田武人說得口幹舌燥,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一直讓自己喜歡的人在陽臺上吹風,急忙道,“你要不要進來?!”

如月時雨抓住飄起來的一片楓葉,笑著替對方解圍:“秋風挺舒服的。”

“你……怎麽回去?”

如月時雨看向他,說:“你閉上眼睛。”

山田武人不解,但還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。

他在寂靜中等了好一會,喚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回覆,兀自睜眼,陽臺早已沒了人影。

唯有那片楓葉孤零零地躺在地上,證明著少年人的來去。

如月時雨拎著餅幹回去,五條悟正在出下周隨堂測驗的卷子。

他很乖地去洗了手,安安靜靜地窩到青年床裏吃起零食。

少年自以為安靜,實際上跟只小倉鼠一樣哢嚓哢嚓個沒完,五條悟哭笑不得地放下筆,電競椅轉了半圈。

他看向動作停滯的少年:“去幹什麽了?”

“買餅幹。”

“之前去做什麽了?”

如月時雨好笑道:“刨根問底不是什麽好習慣喔。”

“你去拒絕他了,是不是?”五條悟翹起二郎腿,坐得歪歪扭扭,“彭格列的數據庫也不是給你這麽用的。”

“全都知道了還問。”如月時雨嗔怪道,“我和他說了喔。”

五條悟挑眉:“說什麽?”

“說我有喜歡的人。”如月時雨捋了一下略顯淩亂的劉海,“說我滿心都是他。”

少年翻下床,走到他身前,把甜得發膩的餅幹塞到青年嘴裏。

如月時雨狡黠地笑起來:“您猜那個人是誰?”

五條悟靜靜地看著,過了一段時間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吃起嘴裏的餅幹。

如月時雨越打直球。

他越能憋死。

【作話】

明天廟會約會!

附:

[1] 隨便起的名字,找了最常見的姓相對常見的名那種(撓頭)。

[2] 米花街:懂吧,《名偵探柯南》裏最危險的地方(拇指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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